早在20多年前,中國便開始大量接受“洋垃圾”。澳洲作為全球第二的垃圾產出國,每人每年平均生產1.1噸垃圾,相當于每天3.4公斤。這些垃圾大部分是固體垃圾,其中包括極難處理的塑料垃圾和電子垃圾。而這些垃圾中的大部分被送往我們的祖國。
在澳洲,每個地區都有垃圾回收站,每天都會有卡車將垃圾送進流水線。然后由分揀工人對垃圾做流水線分類,挑出值得回收利用的廢品。
一
中國:“我們不玩了!”
中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以來,都是世界上最大的可回收垃圾進口國,接收了來自世界各地,包括美國、歐洲、日本還有澳大利亞多達3000萬多噸的廢棄品。在這些垃圾中,有70%是電子垃圾。在中國,人們利用電子垃圾獲利后,便將剩余廢棄物埋到腳下的土地和河流里。
“
研究表明,一臺電腦顯示器所含的毒素,足以污染80噸水,這是一個人一生所需飲用的水。
”
在利益的驅逐下,一個個青山綠水的小鎮成了“垃圾小鎮”。 廣東貴嶼就是其中一個典型,小鎮的富裕是以環境惡化的代價換取的,你所能見到的是后院堆砌著 小山丘般的回收垃圾,和被垃圾焚燒的黑煙嗆的窒息的人們。
2017年7月中國宣布,從今年1月1日起開始停止進口外國塑料和混合紙質垃圾,只接受被其他材料污染少于5%的紙皮,并明確表示禁止24種固體垃圾的進口,以此來維護國家環境以及民眾健康。
這也將迫使中國工廠轉向國內回收原材料市場 ,同時促進中國可回收利用行業的發展。中國的此項禁令,不僅對本國來說是擲地有聲,對澳大利亞的垃圾處理來說,也是當頭一棒。
這道“洋垃圾”禁令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襲擊了澳大利亞回收行業。
據估計,這一禁令將造成澳洲每年平均61.9萬噸,價值5.23億澳元(約合人民幣26.8億元)的廢品無處可去。
二
澳洲垃圾:“誰來替我們背鍋?”
中國自然不會再替澳洲的垃圾背鍋。讓澳洲各個市政廳背鍋嗎?
那些受到中國 “洋垃圾“ 禁令影響的市政廳可以暫時喘一口氣了,日前,維州政府愿意出資1300萬澳元幫助他們管理垃圾。但是這類援助只持續到今年7月1日。
目前,州政府 把垃圾送到垃圾填埋場的花費是每噸垃圾63澳元。全國范圍來看,每年澳洲在垃圾循環處理方面花費約6億澳元,約占其總預算的12%。
如今,政府用1300萬澳元可勉強幫助市政廳度過未來的四個月,但這并不是長久之計。
回收公司:“要我做接盤俠? 沒門! ”
從前,維多利亞州將絕大部分可回收利用的垃圾出口到中國,并在那里加工,然后成為中國工廠燃料。
在這一食物鏈條的頂端,活躍著像Visy,SKM和Polytrade在內的澳洲主要回收公司(recycling companies),他們會向市政廳支付每噸60至70澳元,買下居民黃色垃圾箱里的垃圾,并以更高的價格出售給中國。
作為垃圾回收商,他們可以從市政府預算中領取到用以處理垃圾的補貼費用;以此同時,他們將澳洲產生的垃圾運到中國后,再將垃圾當成資源轉賣給中國回收商,靠著兩次收費來獲取巨大收益。
在2017年《澳洲金融評論富豪榜》中,澳洲首富Anthony Pratt身家126億澳元,刷新歷史記錄。他就是紙板箱生產和回收利用企業Visy(澳洲)的CEO。有網友調侃:“收垃圾能成澳洲首富?這行業確實肥。”
中國“洋垃圾”禁令使Visy這類垃圾回收商,瞬間進入了寒冬。作為垃圾回收公司,他要使用額外的資金,去除材料中的污染物,使可回收垃圾達標,適合出口到中國。Visy 預計今年公司將遭遇40%的利潤下滑,Anthony Pratt的首富地位也將不保。
事件還在繼續發酵。垃圾回收巨頭Visy通知他的合作商,從2月9日起就停止了所有的垃圾回收。其中一個合作商Wheelie Waste之前為維多利亞州西部的11個市政府提供過垃圾收集服務。
Visy稱中國的禁令是此舉的理由。面對媒體,Visy 拒絕采訪,Wheelie Waste 也沒有對此事件做任何評論。
之后,澳洲政府一直在與其他垃圾回收公司進行談判,希望尋求垃圾處理的解決方案,但至今未果。
澳洲居民:“哎,我總是最后的接棒人。”
如果無法找到解決處理垃圾成本上升的辦法,最后的接盤俠,只能是正在閱讀此文的你。
據《The Age》報道,維州垃圾回收危機將造成市政費上漲高達5%。市政費是市政廳對管轄區內所有業主(包括居民和企業)征收的費用,其中有一部分會用于當地的垃圾處理。
蝴蝶效應還在繼續…..
現在,維州的垃圾回收已處于瀕臨崩潰的邊緣,由于中國“洋垃圾“禁令開始實施,市政廳不得不儲存數百萬噸垃圾 或將其傾倒在垃圾填埋場中。有幾個市政廳已經取消了回收合同,垃圾問題很快就會蔓延到全國,未來所有市政廳和納稅人都可能面臨巨大的垃圾處理成本。
對市政廳而言,他需要另找地方存放回收垃圾、支付更多錢給分揀員做二次分揀,或者直接將其埋入垃圾填埋場。
但這些都是建立在足夠多的額外資金支持的基礎上,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澳洲垃圾危機最后的買單人一定是納稅人。
三
垃圾堆成山 澳洲還能做些什么?
老話說,辦法總比問題多,看看澳洲都想了什么辦法?
1
計劃建垃圾焚燒發電廠(waste-to-energy plant)
在向維州政府遞交的廢品轉能源提案中,垃圾燃燒成為一個代替維州垃圾填埋的可行性方案。方案建議政府在墨爾本西郊建造一個價值2.2億澳元的垃圾發電廠。這項技術通俗點講,就是通過焚燒垃圾去發電,這可以減少大約90%的垃圾填埋量。
但研究表明,每燃燒100噸垃圾,將產生約3噸灰塵。焚燒過程會產生含有有毒金屬的揚塵,必須通過危險物填埋處理。
根據迪肯大學(Deakin University)危險材料學講師Trevor Thornton的說法,近年來,垃圾焚燒發電廠對污染控制能力明顯提高。“以前,焚燒爐因為臟且沒有監控,所以臭名昭著。污染控制設備也不夠好。”他說。“但是現在,焚燒設備以及去灰塵的技術都改善了 。揚塵在哪里被處置,如何處理,都比以前精細得多。”
但是,新州環境保護局(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uthority)依舊反對在墨爾本西郊興建一座垃圾焚燒發電廠(waste-to-energy plant),原因是擔心空氣被污染。
2
氣球和塑料禁令
日前,作為推動環保的一部分,墨爾本一市政廳將實行氣球和一次性塑料禁令。到那時,墨爾本三個區的商戶和居民將很快被禁止出售和購買氣球以及其他塑料制品,包括一次性食物餐盒和杯子。
但有反對者認為這一決定將傷害到部分家庭和以此為營生的商戶。
氣球藝術和供應聯合會主席Ray Stewart更是認為乳膠氣球不應該被包括在禁令中。雖然乳膠氣球需要數年來分解,但它通常被認為是“可降解的”,比較其他氣球相對環保。
3
學美國?——引進機器人分揀垃圾
中國此次大幅提升固體廢物進口標準,將不可回收物 在可回收物中的占比降低至0.5%,這對澳洲回收業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以前二次分揀工作都由中方完成,費時費力不說,還存在環保風險。
國際海洋垃圾研究部(International Marine Litter Research Unit)的負責人Richard Thompson)認為,最有效的做法是迫使制造商在產品中采用可回收設計,將傳統的“線性經濟”(制造、使用和扔掉)轉變為“循環經濟”。其中包裝最為關鍵,它應該是簡單而且容易識別的,從而讓有自動分揀機械的回收工廠不用再處理混雜或者粘合在一起的各種材料。
為達到中國設定的進口標準,一些美國廢品回收企業不惜高價啟用人工智能,完成垃圾分揀。機器人將不可回收物從可回收物中挑出,機械手臂每分鐘可以分揀80次,而最高效的工人只能達到每分鐘準確分揀30次。不過這套系統價格昂貴,在澳洲,并非每家公司都用得起。
4
學日本?——垃圾處理不當者嚴懲
澳大利亞居民家中都有有關部門配發的3只帶輪子的垃圾桶,各種生活垃圾按照“可以回收利用”(黃色)、“綠色生活垃圾”(綠色)和“不可再生利用”(紅色)分成3種,被大家自覺地放置于不同的垃圾桶中,并且在不同的時間進行回收。亂扔垃圾者如被發現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高達1500澳元(1澳元約合6.5元人民幣)的罰款。
但在日本, 除了面臨巨額的罰款,你如果不嚴格執行垃圾分類的話,垃圾回收車會把你的垃圾放旁邊,不給運走。所以一次、兩次、五次,給你寫一個不良記錄,有了這不良記錄,將來在日本上學,就業,甚至出國辦簽證,都受影響。
中國的高標準、嚴要求對澳洲而言也不都是壞事,一場垃圾回收革命的號角已經吹響。
澳洲必須轉變消費者和政府的意識,摒棄‘投入、生產、丟棄’的傳統概念,轉而力求將自然資源盡可能多次地循環利用。真正做到‘再回收、再利用、再生產’,即讓生產商和制造商購買 可再生材料和可再生商品,并再利用,去生產。
責任編輯:楊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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