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一商場內等待領養的寵物。記者 沐方婷 攝

隨著“領養代替購買”成為眾人的共識，部分商家開始在“寵物領養”上動起腦筋。近期，不少市民發現，福州部分商場出現一種寵物領養新模式——現場不交錢，簽訂“寵糧保障計劃”即可帶走萌寵。這背后是獻愛心還是商業引流？近日，記者就此進行了采訪。

免費寵物背后有高額“飯卡”

8日下午，記者在倉山一商場過道看到，20多個透明的大箱子疊成三層，里面裝的是一只只貓咪和小狗，有布偶貓、柯基犬等20多個品種。這些小動物大多出生兩個月左右，看來十分可愛。

入口處，一張告示標注著領養條件：“支付寶芝麻分在550以上；年滿18周歲；要有一定的飼養經濟能力；家人不反對你養寵物；領養后不得虐待、轉讓。”

乍一看這不就是免費嗎？再繼續了解，才發現沒那么簡單。

“我們的‘寵糧保障計劃’直接和支付寶簽約，兩年內支付寶每個月自動充值一筆錢到商城賬戶，你可以用這筆錢給寵物買東西。”工作人員說，“這類似充飯卡，如果錢沒用完，下個月還可以繼續用。”

寵物種類不同，每月自動劃撥的錢也不同。比如，一只金毛犬每個月自動劃撥500元，兩年一共要花12000元，一算不是一筆小數目。“四五百元，就是正常養貓養狗的開銷，充值兩年，用不完第三年還可以繼續用。”一旁的工作人員介紹。

近年來，上述模式已在全國加速擴展，涌現出多個連鎖品牌。公開報道顯示，部分品牌已完成首輪聯合戰略投資，這意味著這模式可能會出現在更多的商場中。

被小動物吸引過來的“90后”市民林女士說，這種模式讓人感覺怪怪的。她注意到，不少箱子里的水已經喝完了，小狗在拍打箱體，有些幼犬體型較大，在箱子里站不起來。記者也留意到，小動物們雖可愛，但普遍無精打采，一直睡覺。對此，工作人員解釋，這是因為沒人陪它們玩。

打齊疫苗易錯過“最佳展示期”

目前，這一模式已引發不少消費糾紛。長沙一愛寵人士領回貓咪，沒過多久，貓咪生病死亡，領養者要求退回未消費的費用，商家卻以“領養協議生效，必須履行完剩下合約”為由拒絕。因中斷購買產品、寵物生病、死亡等引發的負面聲音，在各大社交平臺上都能看到。

為降低消費者顧慮，部分商家營銷時稱“寵物出現問題，大病小病都包，包退。”但當記者進一步詢問，簽訂的合同中是否有針對寵物生病時的保障條款時，工作人員卻顧左右而言他，并以口頭承諾等形式，轉移關注點。

幼寵是否健康，與注射疫苗高度相關。采訪中，商家承諾每只寵物都打過一針疫苗，并稱“只要打一針，常見病一般都可以避免”。但業內人士表示，寵物出生以后要打齊4針疫苗，這樣才能避免犬瘟、細小病毒感染等，并且每針要間隔21天，一針疫苗無法起到很好的免疫效果。

一只寵物打齊4針疫苗，至少需要三個月。這樣一來，有些寵物可能就沒有一兩個月時看起來那么可愛，這意味著比較齊全的疫苗注射和可愛很多時候難兼得。

該模式大多會為消費者指定線上寵物商城，消費者必須要用充值的錢在商城內選購寵物用品。2005年以來，福建省素馨小動物保護中心負責人梁汀汀一直從事寵物領養。在她看來，該模式涉嫌捆綁銷售，這幾年寵物店倒閉的也很多，充值背后潛藏著商家跑路的風險。

領養寵物可找專業機構

近年來，“領養代替購買”成為越來越多人的共識。梁汀汀認為，既然聲稱領養，小動物的來源應該就是流浪動物，而不該是買來的動物。領養一可幫助小動物找個家，二可減少城市流浪動物數量。商家不能打著領養的旗號，實則做著商業引流的生意，消費領養人的愛心。

福建省素馨小動物保護中心每個月會在福州的商場內，開展免費的小動物領養活動。活動常吸引不少愛心人士參與，但每場活動的領養“勸退率”會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小動物是一個生命，不是一個玩具，不能說‘不喜歡就換掉’。”梁汀汀介紹，提前打預防針很有必要。活動中，工作人員會將領養后可能遇到的麻煩事一一攤開，比如掉毛、過敏、陪伴等，讓領養人深思熟慮，和家人溝通清楚后再做決定。僅這個環節就能勸退百分之七十以上想領養的人。目前，僅福建省素馨小動物保護中心就有700多只流浪動物等待“回家”。

對于想要領養小動物的愛心人士，梁汀汀建議，選擇領養正規的公益保護機構或同城愛心人士救助的小動物，這可有效避免卷入消費糾紛。此外，市民最好領養適合的小動物，不要貪小便宜，領養雖免費，但養寵不免費，切記對每一個生命負責。（記者 沐方婷）